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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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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8 章

徐可然和趙睿臨近過年才回來,所以說好的見面,一推再推。

最後推到了年後。

除夕夜,司嬌要跟著爸媽去奶奶家過年,這是十幾年的習慣,不會突然改變。

所以除夕夜前一晚。

司嬌等到了十二點,偷偷打開自家的房門,引“狼”入室。

她覺得有句話說得對,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
方澤凡不是第一次進她房間,這次更為心驚膽戰些,他躲在門後聽了會兒動靜,見一切還算正常。

才直起身,就看到坐在床邊盯了他好久了的司嬌。

她眸子彎彎,像極了今晚的月牙,皎潔明亮。

她勾了勾手,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嘴,故作的嫵媚勾著方澤凡的神經。

司嬌見他眼神變了,陡然向她撲來,緊接著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擁抱。

這麽緊密的擁抱,好像還是上次在那個雪山腳下的民宿裏。

要把她嵌在身體裏。

司嬌往後倒,長發落在被子上,她揉了揉方澤凡的後頸,就聽到他哼了一聲,耳垂被某人含在嘴裏。

溫熱從那處傳到全身,緊接著落到脖子,落到下巴,輕車熟路。

司嬌被他親得心尖發癢,伸手想按住他不安分的腦袋,卻被方澤凡扣緊,陷入柔軟的被子裏。

方澤凡挑逗了好久,盯了會兒司嬌意亂情迷的眼神,垂眸看了下她紅潤的唇,還沒碰上,門響了。

響得太過突然,司嬌心臟驟停了下。

方澤凡頃刻松了手,坐起來,四處逃竄,無聲嘶吼:“啊,我去哪裏?”

相比之下,司嬌就冷靜多了。

“來了,怎麽了,我要睡了。”

門外付桂芳貼在門上:“嬌嬌,開門,媽有話給你說。”

大半夜來敲門,想必這話不簡單。

司嬌掀開書桌下的簾子,把方澤凡推了進去,還挪了挪板凳放些雜亂的衣服。

迎著:“來了,媽——。”

趁著空檔,照了下鏡子。

將露了半肩的毛衣理正,又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,順了順淩亂的頭發。

見還算正常,開了門。

等了大半天的付桂芳,見自家女兒打著哈欠困倦模樣,瞥了眼她面上的紅暈:“給你個紅包。”

“啊?大半夜給我什麽紅包?”

付桂芳:“你花錢不多,生活費要的次數也不多,給你點資金,買買衣服首飾化妝品什麽的,捯飭捯飭自己,萬一以後看上誰了,追人家能追到。”

母親的話說得自然有理,但是司嬌覺得別有意味:“你覺得我會看上誰?”

付桂芳:“女的也行,媽都懂。”

行,她媽媽看來沒什麽別的意思,純屬嫌棄她邋裏邋遢的。

突然心血來潮,半夜塞紅包的付桂芳,後知後覺困了,還不忘囑咐司嬌:“早點睡,別刷手機了,明天還要回老家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目送老媽回了屋,司嬌打開紅包看到那一小疊紙鈔,覺得老媽出手就是闊綽。

半天才想起桌子下還有個人,將椅子挪開,掀開簾子,裏面的人灰頭土臉,惡狠狠地瞪著她。

“你還想追誰?”

司嬌咧開嘴,伸手托住他的臉,擦了擦他鼻尖上的灰塵,然後捏住下巴,腦袋湊過去,堵住了他的嘴。

司嬌濕了毛巾過來,座子上的人放下了筆,托著她的毛絨兔子親了親。

司嬌手指揚著方澤凡的下巴擦拭著沾染灰塵的地方。

“你幹什麽呢?”

“你知道嗎,這是只會說話的兔子。”

司嬌目光落在他揚起的眼角,又挪開:“那它說什麽了?”

“它說——”方澤凡將最上層的抽屜拉開,“司嬌是個表裏不一的人。”

紅色的高中畢業證下壓了張褐色的答題卡。

那絲滑圓潤的英語字體,是某個人專屬的印章。

心裏秘密猛然被揭開,偏偏動手的人還勾著那淺長的眼角,帶點得意地望著她,似在說“看吧,你早就喜歡我”。

司嬌睫毛顫動下,俯身撬開了他的唇。

第一次攻進他的領域,雖不熟練,但是借此回應他的問題。

最終以方澤凡渾身泥不舒服,以及第二天還要早起,這個吻草草收場。

司嬌看他逃竄的步子,微紅的耳垂,垂頭笑了下。

回到房間,捏住那只毛絨兔子的腰,晃了晃它的手臂,餘光瞥到文具桶外的剪刀和未蓋上的筆。

擰著眉,這人不會要趁機謀殺我的小兔子吧。

司嬌將兔子摟在懷裏親了親,然後與小熊放到一起,去睡覺了。

.

除夕晚上,司嬌守著手機,進了堂姐的房間。

堂姐見她手機沒放下,笑著調侃:“怎麽,有重要的信息?”

司嬌沒否認也沒有承認:“今天晚上可能要熬個夜。”

“你每次都早早睡覺,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過年。”

司嬌仰頭笑著:“以前沒什麽感覺,現在喜歡了。”

因為能夠趁著節日的熱鬧,說一下平時不合時宜的祝福話。

方澤凡:你的小胖鴨還在我行李箱塞著。

司嬌東西太多拿不下,就塞給了他。

司嬌:等我回家給我。

停了兩秒。

司嬌:算了,你幫我帶回學校吧。

方澤凡:……

方澤凡:行,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,一定有求必應。

兩個人第一次等到新年鐘聲敲起,在億萬民眾歡呼的角落,互道祝福。

方澤凡:新年快樂,嬌嬌。

司嬌:新年快樂,方澤凡。

祝福剛好掐在十二點鐘。

耳邊煙花綻放,一簇接著一簇。

司嬌站起來,看著黑夜被光亮絢爛。

真好,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。

方澤凡:等到現在,一定困極了,快去睡吧。

雖然是條文字,但是她能看到他說這話溫柔的表情。

在回宿舍的每一晚,他都會揉著她的腦袋說這句話,每次這時收起鋒芒倒刺,是個只屬於她的溫暖體貼的男朋友。

司嬌回了句:你也是。

關了燈,看了眼身旁的人,吧唧嘴像做了什麽美夢。

她動作輕了些,剛要放下手機,陡然亮了下。

方澤凡:希望未來某一年的除夕,我們能一起過。

這一晚司嬌睡得很好,她做了一個美夢,大概不記得,只記得模糊碎片,她和方澤凡依偎在自己小窩裏,得到了家人的真誠祝願。

上次祝你金榜題名,成真了。

這次,願你平安順遂。

.

大年初一的早上,司嬌是被鞭炮聲吵醒的。

天還未亮,一看手機才五點鐘,屋外劈裏啪啦一聲接一聲。

她睡不著,索性爬起來跟著堂姐去拜年。

以前收壓歲錢收得理所當然,這一上了大學,司嬌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收了。

跑了一圈,終於安定坐下來吃了一碗餃子,頭有些痛,準備回房間再睡一覺。

就聽到屋外有吵架聲,大過年吵架。

司嬌皺眉,覺得不簡單,回房間的步子折了回來,往屋外走。

堂哥正紅著眼睛吼:“除了小曼,我誰都不想娶!”

“你想娶,人家還不願意嫁給你呢!”伯母指著他,氣得胸膛起伏。

伯父低下頭,臉上的溝壑不知何時深了些,他肩膀抑制不住地抖了抖:“兒啊,不是爸媽逼你,她爸媽不願意,你何苦上趕著往上撞呢。”

堂哥嘴唇顫抖,所有的憤怒堵在喉嚨裏,變成了一些成年人難言的委屈,他沒說話,轉身走了。

伯母又想罵些什麽,伯父攔住她:“他不傻,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
當事人走了,看熱鬧的人散去。

司嬌瞥到人群的堂姐,走了過去。

堂姐嘆著氣,一籌莫展:“我第一次見你哥發這麽大脾氣,你哥啊,最好面子,在外面多苦多累都不講,每次回來都穿得幹幹凈凈的。”

司嬌不知道怎麽安慰比她大的人,只在旁邊站著沒說話。

堂姐和堂哥不是一個父母,但是年紀差不多,又一起長大,不是親姐弟勝是親姐弟。

她又接著說:“你哥女朋友父母來見咱大伯了,不滿意他的家庭狀況,雖然說得客氣,但是瞧不起人,明眼人都看的出來。咱伯母心疼你哥,不想讓他受這委屈。”

司嬌指甲摳到手心裏,眸子動了動:“我哥……女朋友,怎麽說?”

“她人直接被拉走了,沒法說。”

司嬌不知道怎麽回的屋,她心臟突突跳個不停,怎麽也不落地,擔心什麽,又不知道該擔心什麽。

睡也睡不著,也不睡了,撐著有些痛的腦袋暈暈乎乎的。

直到下午,堂姐才回了屋,看了眼司嬌,拿東西又走了。

司嬌追出去:“姐,你去幹什麽?”

堂姐停了步子:“你哥不知道去哪了,大伯著急,我去找找。”

“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

司嬌套上外套,也往門外走。

村子不大,問一句就知道人在哪,但是沒人看見。

又去隔壁村,找他的朋友。

找了一圈,最終在鎮子上的唱吧找到他。

堂哥來的時候,在零下幾度,依舊是西裝革履。

在那間破舊的KTV屋子裏,暈黃燈光下,他領口敞開,領帶松松垮垮掛著,腳下的啤酒瓶東倒西歪。

眼角拉長寡淡地瞥了眼她們,又仰頭喝了口啤酒。

眼角的那一抹紅太過明顯,紮得司嬌心臟一痛,因為在某個瞬間她似乎看到了方澤凡。

堂哥冷笑了一聲,嗓音淡淡的,仿佛案板上不再掙紮的魚:“你們說,不被父母認可的愛情,註定是沒有結果的嗎?”

堂姐走過去,扯過他的酒瓶,放到了桌子上:“頹廢是沒有用的,只是自欺欺人,有這時間不如想著怎麽解決問題。”

“我們分手了,小曼親口給我說的。”

屋子裏陡然靜了。

過了好一會兒,堂哥笑了,含著淚笑的,不甘痛苦且心酸。

司嬌眼眶一熱,伸出手指勾掉眼角那點濕漉。

大步走過去,坐在她堂哥身旁,也開了一瓶,笑得燦爛:“我陪你喝,喝醉了第二天醒來再想辦法。”

她碰了下堂哥手旁的酒瓶,仰頭咕嚕嚕喝了起來。

乖巧懂事的妹妹,突然如此豪爽,所有人都驚住了。

唯有堂哥反應過來,嘴角高高揚起,拿起來也陪了一瓶。

司嬌喝到意識模糊,她同情堂哥,也想麻醉自己。

司大川趕來時,一臉愁容,自己的女兒怎麽成了一個小酒鬼。

付桂芳將司嬌額前頭發別到耳後,嘆氣:“嬌嬌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,怎麽老喝酒。”

背上的人不像小時候那麽輕,自己也不像年輕時那麽壯,司大川腰有些痛,扭頭看了眼付桂芳。

“能有什麽心事,我看這好喝酒,就是遺傳我。”

他說得理所當然,沒聽完的人,還以為是什麽優良傳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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